精神分析治疗神经症技能培训
第二十一课：恐惧症的心理分析与治理
1 关于恐惧
2 你害怕什么
3 何来恐惧
4 恐惧的象征
治疗恐惧症的课程培训分为两部分，一是对何为恐惧症的理解，二是对恐惧症的心理分析与治疗。就第一部分，我们需要做到两点，其一，作为治疗师需要掌握何为恐惧症；其二，使来访者初步明晰恐惧背后的恐惧。做到这两点，我们可以通过以上标题来完成。
1关于恐惧
•恐惧或害怕是什么。恐惧是我们心中的害怕，恐惧是人类最大的问题。作为专业性分析的目标，首相是明晰害怕或恐惧的本质。简单讲，害怕或恐惧是人在内外威胁下的无助。
“害怕”是我们的日常说法，你随时可能表达或听到“我怕什么什么”而非“我恐惧什么什么”。害怕和恐惧，仅是词语不同但本质一样，它们都是反应人内心畏惧的信息。
作为一种意思的表述，害怕是通俗语，恐惧是专业术语。比如职业领域会说“恐惧症”，而不说“害怕症”。
作为一种情绪，它们在程度上或许不同，害怕所反应的畏惧轻于恐惧。比如怕热的人，他会说“我害怕过夏天”而不会说“我恐惧过夏天”。即便有人看到电影里出现凶杀会说“啊，好恐怖”，那也仅是他对害怕情绪的夸张表达，并非他处于恐怖之中的恐惧。一旦人真正面临如地震、火灾、侵犯等事件时，其情绪心理肯定非常恐惧，非害怕一词能表达那时的畏惧程度。
•作为职业性研究，我们关注的是心理感觉的恐惧症，而非人处于现实恐惧情景的恐惧。心理感觉的恐惧症，表象上有着恐惧的指向（如对广场恐惧），实质上是一种潜意识深处恐惧的外化。
情绪心理学认为，与恐惧相近的情绪有焦虑、紧张、担忧、惊恐等，它们之间没有递增或转换的必然关系，而是对不同情景下人处于危险感的准确描述，即它们都在反映人内心中不同程度的畏惧。
应该说，恐惧是人类永恒的话题。因为宇宙本身就充满了离奇、恐怖和变数，更因为社会充斥着压力、风险和变数，对于有意识的人类来说，从生到死害怕无处不在。相对于负情绪，如果说焦虑是人感觉不安的最原初情绪，不如说恐惧是引发人的一切不安情绪的根源。只就人为什么会焦虑不安？那是因为心存恐惧。换句话，因为人心有（对已知和未知）的害怕，才使人总显得浮躁、抑郁，或总是处在焦虑的情绪状态。
因此，恐惧本是人类情感结构的基本元素。
克里希那穆提说，无论怎么仔细地分析恐惧或创立对恐惧的种种理论，最终我们还是会害怕。但如果我们能深入地探究它，或许就能彻底解除它了。
2你害怕或恐惧什么？
•恐惧的类型。害怕无处不在，害怕的种类也无穷尽。害怕的指向，有外显和隐形的，有意识和潜意识的，有广泛和特定的。
心理学关注的主要是与意识恐惧相关的无意识恐惧，包括：疑病恐惧、性恐惧、场景恐惧，对恐惧的恐惧，人际交往恐惧(又包括见人恐惧、对视恐惧、脸红恐惧等）。
•恐惧的范围和人群。不同环境的人会有相同或不同的恐惧，相同环境下人们也有着相同或不同的恐惧。
白领常见的恐惧有怕失业、怕排挤、怕空虚怕孤独；夫妻常见的恐惧有怕情感背叛、怕孩子不成器；孩子常见的恐惧有怕分离、怕承担责任、怕被控制；农民怕天灾、司机怕人祸；智人怕平庸、庸人怕贫穷；领袖怕篡权、百姓怕遭殃…
神经症的恐惧：焦虑症害怕失眠，疑病症害怕疾病，抑郁症害怕无意义，强迫症害怕失控，恐惧症害怕恐惧…
心理咨询师常有的恐惧：怕能力不足、怕被否认、怕挫败、怕心理耗竭。
其实凡人都怕——天灾、人祸、杀戮、暗害、欺负、受辱等身心折磨，说到底，都是对生命或精神死亡的恐惧。
生活中的你（我）当感觉有不安时，可放慢下来体会自己，你有害怕吗，你的害怕是什么？
对恐惧症的心理治疗目的之一，是要透过恐惧的类型看清恐惧的本质。
3何来恐惧
探寻恐惧症的恐惧根源是心理治疗过程中的任务。万事有因，任何现象存在始与终的互为因果关系。任何疾病作为一种现象（结果），都有它之所以成为疾病的来由。
所谓神经症性的恐惧，是内心对外界风险的高度敏感，又竭力压制这一风险预感的种种妥协表现，如恐高症的回避高处，人际恐惧者的回避社交，等等。
恐惧症者的困惑之一，是不明自己何以惧怕本不值得如此害怕的事物，也不明白为何控制不了本不该如此程度的恐惧。表象看，他们是因所恐惧的对象（客体）具备威胁性，比如毒蛇、艾滋病、狂犬病、暴徒等，而实际的病因主要有以下：
•生命早期的恐惧体验。人生命的头3年（包括胎儿期）是建立安全感的原始时期，这期间若经验过诸如受惊、恐吓、威胁等体验，这些恐惧感会在人的感觉记忆中留存。
人在童年时的诸如丧亲、受虐待、被羞辱、被抛弃、意外危险等创伤性事件，也是恐惧症的深层根源。
•集体无意识的畏惧感。作为人类最原始的情绪，恐惧是推动人类进化的驱力，它激发和发展了人类的所有行为。人类初始只是为战胜恐惧而活着，那时的面具群舞、图腾禁忌、图腾崇拜等，都是人们抵御恐惧的早期文明象征，也是人类集体无意识畏惧情结的原型。
常说，人的出生是人经历的第一危机。精神分析把这第一危机看作“是日后人生旅途上遭遇到的各种危机的原型。人们对这第一危机有着莫明的恐惧感。”
因此，这种集体无意识的畏惧情结和出生危机的原型经验在人心深处的烙印，无疑是恐惧症的深层根源。
•感觉抑制与思维局限。恐惧症的思维与行为模式，是一切为防备心理恐慌感而思而为的。由于恐惧症者内心极度不安，会消耗很多能量以平复内心恐慌，这同时会制约他注意和欣赏其他方面的感觉，也就是会形成感觉能力的低下。比如，一位人际恐惧症，其内心有种强迫意向，十分害怕自己作出把同事刺伤的蠢事，在人际交往中为了规避这一风险，他很少对视并少说话多做事，继而发展到尽量不与人来往，再发展到见人就恐惧。在他的生活中，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叫惬意、什么叫温馨浪漫，没体验过性快感，体验太多的是紧张和惶恐。这样的拘谨心理相对应的思维，必然是狭窄而僵硬的。
精神分析认为，拘谨心理是始于早期的心理生活，由于恐惧和解除恐惧会掠取大量力比多（能量），而用于其他发展需要的能量严重不足。所以，感觉和思维抑制作为一种继发因素，又成为恐惧症的较早期原由。
•恐惧背后的个性特质。众所周知，神经症都存在相应的神经症个性基础。如焦虑症有着激惹、较真、罗嗦等个性特质；强迫症和抑郁症有着过分的认真谨慎、敏感多疑、偏执等特质。恐惧症除了有敏感多疑、认真谨慎以外，还有着显著的胆怯、退缩的个性心理。
换句话，胆怯、退缩的特质，是易使人陷入恐惧的处境。在恐惧的情景下，有心理能量的人能正常应对风险，即便在安全情景下，胆怯退缩的人，也容易敏感到些微风险而处在焦虑中。
4 洞悉恐惧之途径
既然恐惧无处不在，那么认识恐惧的办法也无处不有，否则我们怎会得知恐惧无处不在，又怎能在恐惧中生存呢。人的感知功能——生理的听、视、触、嗅觉与心理的感觉、直觉、感受能力，是认识恐惧的基本途径。对于神经症性的恐惧，即潜意识恐惧的本质，可以通过特殊的途径抵达。
语言与言说，是我们认识恐惧最为直接的途径，但它们很多时候徒有华丽，真正能够如实反应恐惧真相的途径恰恰是——人的身体（如体质、疾病）、情绪状态（如表情冷漠阴沉、动作迟缓），人的无意识行为（如口误、失误、梦、白日梦等）。
•以象征洞悉恐惧。象征是人类用于表达深邃思想的隐喻手法，象征心理学认为，象征是人们回避真相的一种优雅防御。神经症的症状就是种种恐惧的象征，我们透过症状可以看到患者内心深处的恐惧。如：
神经性厌食，象征对欲望的恐惧；神经性暴食，象征对虚无的恐惧。
艾滋病（或癌症）恐惧者，象征性地表达了他害怕丧失自我、害怕生活失去意义和价值，象征死亡恐惧。
广场恐惧症，象征着早期亲子关系的缺陷，比如被抛弃过；或象征他心中有难言的秘密怕暴露。
恐高症，象征某种愿望的夭折。
心脏恐惧症，象征“害怕做亏心事”的某种欲望与禁忌的冲突。
脸红恐惧，象征与性有关的耻感压抑。
恐惧异性的男人或女人，象征情感背叛的恐惧；或象征乱伦恐惧。
动物恐惧症患者，象征性表达了对某种关系人物或某事物的厌恶和敌意（不同动物的象征各异）。
神经性哮踹，象征不堪重负的关系控制。
顽固性失眠，象征对某种丧失的预期恐惧。
……以上的象征性洞悉恐惧，意在提供认识事物本质的一种思考，并非一定就指“哮踹”是害怕关系控制。
•籍梦洞悉恐惧
象征分析和释梦都是认识事物真相的深刻渠道。重点是需要分析（不在此课程的内容），但我们必先了解，人的心理症状和梦里面藏着未意识的恐惧。心理症状，可以通过象征分析到达深度理解，梦也一样。
对于明显的恐惧梦，一般人或梦者很容易理解到自己恐惧什么，但不一定理解为何恐惧。比如，一个有婚姻的中年男人常被恶梦惊醒，梦中他不是被追杀就是掉进悬崖，可他平时生活得平静而快乐，觉得没什么让他如此恐惧啊。的确，他只知道自己害怕的是梦里追杀他的人，和梦里的悬崖，却无法理解自己为何做恶梦，以及恶梦意味怎样的内心恐惧。
恐惧梦本身就是有恐惧的表达，即使白日（平常）没感觉到恐惧。这样的看似平静快乐的人的恐惧梦，本身表达了梦者被压抑的潜意识恐惧。但他究竟恐惧的是什么和恐惧来于什么，是需要通过对梦的解析而知晓。
对于很多古怪离奇之梦，即便情绪上并不恐惧，但古怪的梦境里隐含着深刻的畏惧。比如，有个人他总是梦到自己在开着公交车上山顶，有人总是梦到自己掉牙齿，有人梦见自己的头长出许多铁丝，有人梦见自己的伴侣变成了疯子，有人梦见被自己的初恋暗杀……这些梦里，无一不透露出了梦者对某种压力、某种自身能力、情感危机的深层恐惧。
无论是明显或隐匿的恐惧梦，都需要梦者在释梦的状态下，洞悉到恐惧背后的真实害怕。
（关于对梦如何进行分析，可参看神经症课程的第10至13课《梦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四川成都蓝天心理咨询 熊 玲 201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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