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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我开始看诸葛军的《解梦全书》,后来再看朱建军的《我是谁》,《你有几个灵魂》,对我的心理学学习是种启蒙。朱建军超爱荣格,我受其影响,而且我也喜欢荣格学说里的那种神秘和不可知,就象发现了一个没多少人知道的宝藏一样欣喜,我的一个学心理的朋友经常和我说:“亲爱的,荣格的话我看懂一句就收益终身啊!”我好奇地问:“那你看懂几句啊?”——“一句没看懂啊!”这就是我们的状态,知道是汁甜肉多的美味,就是不知道如何啃。年初这个朋友打来电话,告诉我申荷永要在广州开班,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才知道他是唯一一个获得荣格分析证书的大陆学者,看来要靠近荣格,只能先靠近他了。所以虽然那次培训价贵质好,我们还是冲动地就要去买火车票了,只是后来因为我考试来不及才作罢。现在,申荷永来上海了,我决定,这一顿绝对不能错过。 昨天上午8:45我就赶到华师大了,在快靠近上课地点的地方,我看到一个人在缓缓地走着,很高大,但称不上魁梧,蓝格子衬衫配米色长裤。虽然我只是看到他的侧面,但还是认出他就是申荷永。我靠近他的时候停了下来,喊了他,他侧过脸回答着(他一定经常遇到陌生的人装的很熟的样子和他打招呼)。然后他问我是哪里的,我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他很高,讲话的时候我都没注意看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很柔和,很自然。让我也很自然。事后我想自己怎么这么自然的和他走了这么段路,也许就是因为没想到他就是自己一个人走着去上课的——其他老师没有车子至少有人陪着——他就这么一个人默默走着去上课了,去面对上百个对他久仰大名而非常崇拜的学生了。这种简单当我变的很自然。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一些同学到了学校里的一个价廉物美的食堂吃饭,吃着吃着看到老申也走进来了,真把我吓一跳——他不会和我们一样吃5元钱的盒饭吧?他看到我们微笑着点点头,很自然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了。我心想这个主办方怎么也要找个像样的地方点点菜什么的吧,真是没想到老申津津有味地和我们吃一样简单的菜。吃完经过他的身旁,我看到他的午餐:一些咸菜、一碗粥和一个面饼。
这就是申荷永给我的最初的影响,很简单,很朴素,很自然。
开始上课了,我坐在最前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申荷永,想多少能够把他身上的精、气、深吸一点过来。但他看上去是那么普通,除了一把落腮胡子外,他注视人的眼神、讲话的口气、时不时的微笑都和常人一样。我想他怎么是这样的呢?
在谈到成功的治疗时,他喜欢描述为“如果我们足够幸运的话......”。于是在快结束课程的时候,有学生问了一个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申老师,你觉得沙盘游戏之所以能够治疗心理疾患,它最主要的治疗因素是什么?”他的回答:“这也是我一直想问的问题。”全场愕然。他在讲授一个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来龙去脉的事情。虽然不是很能接受这种结果,但是我觉得他很诚实。诚实背后一定是很大的勇气,那勇气是从哪里来的呢?期间谈到移情,申讲了以前一个他的女病人对他移情给他写信的事情,下面鸦雀无声,大家津津有味但心中大多有自己的想法——不做反应或利用这种移情做治疗。申荷永说:“我马上给她写了封信,把我真实的感受告诉了她,我没有装傻也没有简单地问“你为什么这么想呢?”。我看着他讲话时的神情,我看到了他对自己一个权威咨询师地位的放弃和对一个病人的尊重。
我没有看到他的伟大,我看到了他对己对人的诚实和尊重。在那一刻,我决定把他当个普通人来看。
沙盘游戏很多做的是孩子,申给我们看很多孩子做的沙盘的照片,讲到某些玄妙处,他会兴奋地眯起眼感叹:“你们想象不到一个孩子有多聪明!”“孩子有时候真的可以教我们很多东西!”他激动而虔诚地向我们展示那些小孩的心路里程,我突然感觉在那一刻,他不是一个胡子拉杂的关东大汉,他是骄傲的母亲,是充满灵性的孩子。只有女人和孩子纤细的心才能沉入那一个个受伤的潜意识海底,擦去伤痕,找到珠宝。
还有一次,申讲起蜜蜂这个意象,回忆起很多年前做的蜜蜂的梦,但他一直不解其中的意义。后来他到外国,有一次在休息时一直感到有个小飞虫在脑门上飞,他烦躁地用手驱赶,才发现是只蜜蜂,他把蜜蜂赶出窗外,当时是严冬,第二天开窗发现那只蜜蜂快冻死了,他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以前的梦,把这只蜜蜂拿了进来,还告诉别人这是他养的宠物。当时一个老师告诉他在这种季节蜜蜂活不过三天,后来真的死了,他还给蜜蜂折了个小纸盒子把它埋葬了,因为这件事他到图书馆查了很多蜜蜂的资料。他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就是一只蜜蜂扔了又捡,捡了又扔吗?但我相信申在其中的感触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当他捡回蜜蜂、埋葬蜜蜂时,一定感到了他和蜜蜂之间的某种感应。那种感应就是我们上课时横竖听不懂,追着他问治疗因素,而他或笑而不谈或说不知的那种种。不过其实这种感应,人人都有,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而已。
申讲起他的每个案例都很投入,而且他也反复提到在治疗中关系因素的重要性。那时候我就想起我的华师大老师讲到的“此时此刻”,他说人生的意义每个人都不一样,没有对错,很多时候我们花费很多的时间去研究自己所追寻的意义是否正确倒还不如“卷入”某种你已选择的生活中全身心地去体会更好。就像有人说,玩沙盘就是要用手去触摸、插入沙子,拿个沙具轻轻地放在沙子上不是做沙盘治疗,是在单纯玩游戏。如果我们不认真地投入我们的生活,不真实地和周围的人相处,我们的一生是不是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游戏呢?如果只是去认真地生活,我们会看到更多的风景。不是有人说:“我们相信我们能看到,然后我们看到我们所相信的。”从精神分析的角度看,人的最终目标是找到自己的自性。那时人会非常有力量,我突然就想:上帝是有的,人的自性就是上帝,上帝在我们每个人身上。
在第一天的最后,申荷永说了这么一段话:“很遗憾,再好的心理咨询师也治不好所有的问题,很幸运,生活是最好的咨询师。”其实如果我们细心,就会发现生活中充满了治疗因素:一本好书、朋友的一句随意而触动你的话、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一部难忘的电影、一个梦、大自然里某个安静的晚霞、拥挤的人群。。。大多数时候,我们不自知地被治疗了,偶尔的,我们可以看到其中的蛛丝马迹,绵绵不绝,若隐若现。
有个人来做沙盘,问申老师他到底是什么问题,申老师说:“我不知道,但潜意识知道。”我相信申老师的话,虽然我说不出为什么。所以当申老师说起咨询师要用的几层意境时,他说给他最大影响的就是:“要谦卑。”是的,我们面对广博的无意识,我们只是它的一个工具,因为它的指引,我们可以帮助别人,同时也修炼着自己。它来自我们,但我们的意识永远也看不到它的全貌,所以要谦卑。谦卑地面对这个世界、面对别人、面对我们自己。等待它们给我们的每一个惊喜。
当然大师也有大师并不愿意完全敞开的地方,当谈到宗教、谈到很多社会的历史,申荷永就一笔带过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很多事情,在时机不对的时候,说不如不说。
此外,申荷永这次来讲的是沙盘游戏,对这种治疗方式自然也有一些感受,但现在还不是很熟悉,对老师所说的咨询三重境界:“安其不安、安其所安、安之若命。”还没参透。等认真读完老师的书再说体会。不然,对不住老师。
老师在我的书上留言:“心中自有天地。”
我会永远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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