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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玲:电视剧:《盛夏晚晴天》与善恶的栖息地

作者:熊玲 时间:2013-06-12浏览次数:490

——论完美犯罪的精神动力学(二)


 




   (续 前)

   (3)超我,善恶的栖息地;善是恶的食粮,也是恶的解药
   “……俗语有言,很少有人
    会不怀羡慕地去爱一个财富兴旺的朋友;
    羡慕的毒药深入人心,加倍了生命带来的一切痛苦;
    他既要照料自己的伤痛,又觉得别人的喜悦像一个诅咒。”
这是对莫凌天之类人的写照。莫凌天的心理世界,深刻着早期贫穷、被歧视的创痛,这份痛是他誓师超越自卑的原动力,也是开凿他欲望黑洞的杀手。只是当财富和地位汹涌而来时,感受胜利的自负冲昏了他迷惘的双眼,他奋不顾身地扑向了黑洞……
    善跟恶是永远的对手。他们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千丝万缕的关系。真不知,是人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也真难说清,是善养育了恶,还是恶创造了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恶诞生于爱的匮乏。
    剧中的莫凌天,是这个理论的证明。
    剧中的夏晚晴,反证了这个理论。
    关于夏晚晴,用莫凌天对莱雪的怒斥给予了概括:你知道你跟晚晴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吗?她是因别人的幸福而幸福,而你却是因别人不幸福而幸福的人!
    这话,映出了天使与魔鬼的形象,亦道出了人心深处的善恶之意。
    善,本是双刃的。它很多时候对恶起到的是拔苗助长,比如《大太监》中李莲英对他徒弟凌添寿的包容,比如父母对孩子的溺爱。
夏晚晴,也是一个大超我,一个善多余于恶的超我。有时她善得令人生恶——愤慨。
    她用单纯与真挚、付出与包容的善,满足了莱雪、莫凌天他们贪婪的渴望,说难听点,她用无原则的善良喂食(纵容)了莫凌天和雪莱自私的胃口。这里隐射出一个道理:无原则的善是种下恶的因。如果说,莫凌天和莱雪的自私,堪称不惜牺牲他人幸福的侩子手,那么夏晚晴无原则的善,则是辅佐侩子手的帮凶。
    但换个角度,夏晚晴的善又无不是一种锐器,她对莱雪和莫凌天的恶行以宽容处之,不但使恶者想通过破坏他人幸福而后快的动机未得逞,反令其陷入恨无以释放的恼羞成怒,自我挫败。试想,当一个人使劲对空气乱挥乱舞棍棒,是空气疼呢,还是他的手臂痛?
    在恶(莫凌天)与善(夏晚晴)的较量中,夏晚晴就像是那空气。你说谁胜谁负呢?这里又隐射出一个道理:择善固执,才是征服恶的强者。
    剧中的乔津帆,我愿意把他看成是披着纨绔子弟外衣的纯情爷们。他的死党谢創,现实中没这样的人,他对乔氏深入骨髓的认同、以及超理性的担当,简直就是一种思想而非一个人。所以我把他看成是乔津帆的另个我,即:谢創是乔津帆人格结构中的理性自我,或代表事业的部分。从里到外,你看不到乔津帆有任何恶的本性,即便他那看似堕落的玩世不恭,也不令人厌。甚至,如果把他的玩世不恭作为对抗商场铜臭味的冷攻击,感觉还并不过瘾。

     乔津帆身上的“堕落”元素,是对乔氏荣华富贵的威胁。以精神分析的观点,乔氏的极权(大超我)没能压住乔津帆的“堕落”本性,可以说,乔津帆代表了乔氏所有被压抑的本我。但这个本我,对乔氏的荣誉是具有颠覆性的。
    本我没有善恶的,超我才具有善恶或好坏特性。假如给乔津帆的本我取名为“玩世不恭”,它本没有好恶之意,它的功效,要看它所站的位置,或者要看它的对方是谁。如果它的对方是尊重、不争(如夏晚秋和夏晚阳),那么它引起的是快乐;如果它的对方是名声、荣誉(如乔季云和夏正朗),那么它所起的是令对方压力或愤怒;再如果它的对方是权利、竞争(如莫凌天和谢照厚),那么它的作用会成就对手。
    乔津帆若只有玩世不恭的一面,他(它)将是毁灭乔氏地位的杀手或罪人。这里的隐喻在于,家族极权这个大超我,作为扼杀乔氏成员情感的暴君,将被反抗势力“玩世不恭”给推翻。可是,因为有津帆的另一面谢創——超理性的担当,他(它)将既是抵御吞噬乔氏的盾牌,也是乔氏荣誉的守护神。
    在荣誉与情感的较量处,超我总是赢家,超我也总是情感的冷面杀手。但乔津帆,却是一个超我和本我双赢的理想角色。
    尾 声
    克里希拉穆提说:“我们都受过伤,可是伤害都做了什么?它怎样残杀人类、摧毁人类?伤害催生暴力和残忍,伤害后,我想去伤害别人”。看来,我们的爱或善,真是很脆弱呵,不可避免伤害,更无可避免那种高举“爱你、为了你”的旗号,却实施扼制你本性的伤害。因为它(大超我)是一种隐性暴力,而且它伤你的理由竟是那么的冠冕堂皇。
    从乔津帆和夏晚晴身上的善美,足以看到一个事实:善可纵恶也可治恶。恶唯有在善举面前,才可露出它隐藏的善。就像另一个道理:爱生恨,那是因为恨的背后爱受了伤,而解恨的药最终还是那个爱。
    不得不说一句,乔津帆和夏晚晴的爱情,反映了人类最深的依恋——亚当和夏娃的真善美。
    在大多数的影视作品里,会给出这样的结局:大超我的杀戮,总会有代价,且有的很高昂。此剧的结局亦是:乔季云为家族名誉的“超我”代价是,不快乐和坐牢;妻子陶彦萍为保自尊的代价,是失掉自尊的假精神分裂;莫凌天誓言出人头地的理想自我(超我)的代价是,人人诛之,坐穿牢底;夏正朗为荣华富贵的代价是,妻子疯了、女儿跳海、儿子离家出走,他本人落得终身帕金森氏病……这时侯,他(们)才摇摇晃晃地清醒过来,感叹“我罪有应得”或“重新做人”。
    往往,人性在这里(失去时)回归,代价回报了“恶人”做善人的起点。
    也往往,超我在择善固执那里(夏晚秋所象征的善),才获得柔性的溶解。
   
      四川成都熊玲心理咨询机构    熊 玲    2013.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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