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我根本不是什么弗洛伊德主义专家,并且从来就不主张在心理学研究中用"弗洛伊德主义"来代替"精神分析",我把弗洛伊德的心理学作为科学研究的对象。1930年商务印书馆王云五先生让我翻译弗洛伊德的introductions to psychoanalysis(《精神分析引论》),弗洛伊德创用psychoanalysis这个名词,是为了避免与让内的"psychological analysis"(心理分析)混用,我当时考虑到与国内已流行的罗素的"心之分析"相区别,也为了更接近于原意,便译作"精神分析"。弗洛伊德主要是一位心理学家,由j·strachey主编翻译的弗洛伊德全集24卷标准版,便题名为"弗洛伊德心理学全集标准版"。当然他的心理学理论影响非常广泛,整个社会科学界及文化界都有人在研究弗洛伊德,但就是我个人而言,我所研究的是他的心理学理论,而不是"弗洛伊德主义"。
高:我和艾伟、肖肖 荣都是很好的朋友,还有章益,他对我有过许多帮助,我很感谢他。当时我在上海与陈鹤琴和郭任远的关系也很好,郭任远为人爽快,幽默健谈。有时我在他那里聊天聊得晚了,他便说,"就在此地吃便饭好了,边聊边吃"。那时我们这些人隔周都要聚会一次,每次聚会总有一个人作主要发言。记得有一次郭任远发言的题目是:"psychology as a science of physiology"(心理学作为生理科学),陈鹤琴当场就提出异议,他认为心理学研究脱离了意识总是不全面的。后来在纪念陈鹤琴的一篇文章中我还提到这件事,说陈老敢于反对权威,很有自己的见解与主张。